枪炮、指环与玫瑰 01. （联文活动/史密斯夫妇paro）
CP：马场林
分级：本章全年龄
概括：双杀手，史密斯夫妇AU/粗体字代表过去时
第一棒 @居然是沉柒
第二棒 @雍人自扰
第三棒 @四季奶粉
第四棒 @yoyou
《枪炮、指环与玫瑰》
Part 1.
“好的，我们开始吧。”
咨询师抬起头，手边叠放着两位客人的资料。
与规规矩矩贴在纸面上的照片不同，坐在左边的男人双手交叠，手肘搭放在膝盖上，笔挺的西装裤衬着修长的腿型，裤脚微微向上拉起，露出了一点深灰色的布料。墨蓝色的领带缠绕在脖颈上，随意地打了个四手结，比起严肃又正式的温莎结，这样的系法倒更能衬出窄领衬衫独特的休闲风格。
而右边这位，酒红色的套裙勾勒在身上，裙摆缀上了些蜿蜒复杂的绸缎花纹。米色丝袜下配着双亮黑色的高跟鞋，白色的披肩与金黄色的发丝交织映衬在一起，让屋内单调的色调显得明亮又温暖。
唯一美中不足的是，这位小姐的胸前似乎没什么料。
女性咨询师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咖啡，眼睛在二人身上扫了一圈，没有停留。
“两位结婚几年了？”
“五年。”马场善治伸出了五根指头。
“是五年零十一个月，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六年。”林宪明瞥了他一眼。咨询师浑身一僵，不可置信地看了看眼前这位“小姐”，很快又恢复了常态，小心翼翼地发问道：“两位要重新回答一次吗？”
马场点了点头，“要。”
“那么……两位结婚几年了？”
“六年。”
“六年。”
“一到十分，给你们的另一半打个分值？”
两人异口同声：“八分。”
“好极了。”咨询师点了点头，手中的原子笔划过资料，在下一个问题上画了个圈。“两位的做爱频率是？”
“……哈？”气氛短暂地凝固了一瞬，似乎两个人都没能立刻从话题的转变中回过神来。林把视线从自己的指甲上移开，陡然间提高了声调，“这也要了解？一定要回答吗？”
而咨询师只是笑而不语地看着他，耐心地等了一会儿，然后把头转向了马场善治，“这位先生的答案呢？”
“这个嘛……”马场抓了抓后脑的头发，手臂将西装外套牵扯出了几条褶皱，动作有些局促。他转过头与林对视了片刻，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，“频率不定，三到四次，也许更多？”
“喂马场你……”
“好的、好的，我知道了，”咨询师适时打断了两个人即将践行的吵嘴，她低头抿了一口冷却的咖啡，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。
“现在，来回忆一下两位是怎么认识的吧。”
这是最好的年代，也是最坏的年代*。百年前的悲剧早已在人们的唏嘘中落幕，而唯一可以肯定的是，当一个故事的结局已经被谱好，那么下一个故事的开头必然不会太无趣。
一切麻烦的开端始于他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一天，很多年后再回想起来，他总要觉得那估计是他人生中最倒霉的一天。外头战火硝烟弥漫，不时略过的风沙几次迷了眼睛，他撞开不知道是第几个冲出来阻拦的人，敏捷地躲开向自己抓过来的手，一个闪身钻进了街边偏僻的酒店里。
他暂且不熟悉这座城市，更没有把自己卷进麻烦中的欲望。比起与周围这些警察周旋，他宁可拎着枪去找几个活靶子消磨时间。
有一位不知名的客人炸了这里的兵营，托他的福，现在市民人心惶惶，警卫全副武装。就连这样一家毫不起眼的酒店都被几十号警察水泄不通地围了起来，他的行李箱里装着满满当当的匕首和刀型手枪，用蹩脚的英语说着“您是一个人吗，我们需要检查行李”的警卫伸手拦住他的去路，他将绑在大腿外侧的利器藏好，脑袋飞快运转地想着对策。
就在这时，他看到了他。
如果再来一次，林敢保证自己宁可在餐厅里大打出手、也不会去招惹当时倚靠在柜台边啜饮着酒水的马场善治——尽管“大打出手”这一举动可能会违背他的职业素养。但很显然，马场善治也注意到了他，对方鼻子上架着一副夸张又惹眼的墨镜，林不由自主地朝那边走了两步，马场极有默契地向他伸出了手。
“我们是一起的。”
那是他第一次听到马场善治的声音。低沉又沙哑的、话末还带了点不靠谱的尾音，一听就知道绝不是什么生活循规蹈矩的人。他挽着对方的手臂走进酒店隔间的套房，马场反身踢上了房门，他当机立断依靠在门板上，小心翼翼地听着门外的动静。
炮火夹杂着断断续续的问话，各式各样的嘈杂拧在一起，乱七八糟得听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“林宪明。”
在马场善治的眼神落到自己身上时，林放低声音开了口。
他与外表实在不符的嗓音引起了对方的注意，马场颇为意外地挑挑眉，重新打量了他一遍，直到林快要被他冰凉的视线注视得不耐烦了，他才眉眼一弯，轻声答道，“马场善治，很高兴认识你。”
“……”
瓷杯里的咖啡已经见了底，咨询师的牙齿咬着杯沿厮磨了一会儿，在雪白的杯壁上留下了一处鲜红的口红印。
“战火中的偶然相遇”……原子笔在指间打了个转，她有些苦恼地皱起眉，犹豫着迟迟不敢下笔。
“好吧。”良久，她带了点自暴自弃的意味略过那一题，笔尖在空白的纸页上点了点，“两位确立关系多久后结了婚？”
“……”林垂下头，沉思了片刻，“六个星期？”
他的语气带着一点不确定的疑问，下意识转头去看马场，却见后者一副完全没印象的样子，干脆利落地翻了个白眼，加重了语气，“六个星期。”
冷静、冷静。
在被马场善治揽着肩膀走进游乐场的时候，林反复做了好几次深呼吸。他现在必须扮演一个不懂枪支、不会用刀，甚至连怎么给枪上膛都不知道的菜鸟新手，和他刚确立了关系的新恋人一起来享受这一点都不有趣的游园之旅。
“别那么紧张呀。”马场善治笑眯眯地低头去看他，借着这样微妙的身高差，他刚好能腾出一只手来拍一拍对方的发顶，“有什么想玩的？”
他什么都不想玩，他只想赶紧逛完该死的游乐园，然后去做任务拿报酬。
五月份的暖风适时拂过搭落在颈间的发丝，露出了耳垂上小巧的黑色耳钉。林强压下心底翻腾着的不耐烦，眼神在四周慢悠悠地转了一圈，最后随手一指，指尖稳稳地停在了街边的一排玩具手枪上。
“打枪吧。”
最初干这一行的时候，他觉得上膛难、握枪难；等熟悉了枪支的使用方法，他又觉得挽刀花难、使用刀更难。而此时此刻他才发现，原来那些都不算什么，没有什么能比让一个精通各种枪支的人装作不会用枪更难了。
马场善治像是故意要看他有什么反应似的，率先将玩具枪递到了他的手里。林托着轻飘飘的玩具枪沉思了一会儿，很干脆地将枪托横在胸前，连看都不看就“砰砰砰”地扣下了扳机。
于是理所当然地，那十枪里有八枪都命中了一旁的铁栏杆，马场噗嗤一下笑了，伸手揉揉他的头发说，“你要先瞄准再打啊，林林。”
说着他便接过玩具枪，调整了一下准星。劣质瞄准镜里的景象以一定弧度呈现在眼前，马场抿紧嘴唇，食指不停拨动着扳机。
他动作干净利落地上膛瞄准，再开枪退膛，BB弹射穿了气球又弹到地面上，最终在他的脚边落定。由于塑料瞄准镜的弧度实在是太过浮夸，最后一枪偏离了轨道，打中了立在旁边的木板。
“哎呀，”他颇为遗憾地咂了咂嘴，“失误了。”
原先只觉得这家伙是个书呆子，一脸呆头呆脑的模样，好像什么都一窍不通似的，可现在这么一瞧的话，似乎倒还有两把刷子。林意外地挑挑眉，心下越发觉得有趣起来。他从衣兜里抽出一张钞票拍到桌上，再次拿起了玩具枪。
像是故意挑衅一般，他边上膛边侧目去瞥了一眼马场善治。后者眼神微妙地看着他，瞳孔平滑如镜，光滑中映出他托举枪支到眼前，眯起一只眼睛，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的样子。木板上挂着的气球一个接一个地爆裂，BB弹散落一地，那十枪全部命中，目瞪口呆的老板手里拿着他刚拍到桌上的钞票，阴沉着脸色，不情不愿地拿来了巨大的泰迪熊玩偶。
那只玩偶实在是太大了，林把他抱在怀里的时候要踮着脚才能看见前面的路。马场心照不宣地把林赢来的奖品夹在腋下，另一只手亲昵地搂上了他的肩膀。
“你会用枪啊？”
马场善治偏过头，指尖卷起林鬓角的发丝掖到耳后，林懒懒地抬眸去看他，瞳仁里满映着碍眼的玩偶脑袋。
在毫不知情的路人眼里，他们似乎只是一对正在亲昵耳语的恋人。
“第一次，运气还不错。”
他勾了勾唇角，将马场的问题换了个包装，原封不动地又抛回去，“看起来你很在行？”
“和你一样。”马场善治晦暗不明地微笑着，“运气不错。”
“你刚才说什么？”
怀里的黑猫一个翻身从肘弯间挤出去，身子在半空中打了个旋，灵巧地落到地面上。次郎抬起头看着马场善治，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，“你要结婚？对方是谁？做什么的？男的女的？长相如何？什么时候的事？”
“呀呀，次郎先生越来越像妈妈桑了。”
夹在指尖的刀刃挽了个刀花，马场善治随手将匕首扣回刀鞘里，笑眯眯地回头看向正在逗猫的男人，略略一沉思，“嗯，他啊，是个超级别扭的人。”
“呀，还真的是男人啊。”
“至少外表不是啦。”
“诶？”外表不是？
次郎的动作一顿，黑猫用额头蹭过他的掌心，翠绿的瞳仁微微眯起。他顺手撸了把猫，心底里滕然间升起了一股不安的预感。
他不由自主问出了声：“小马场，你们认识多久了？”
“哦，那个啊，”马场爽快地笑开了，眼睛紧盯着屏幕上转播的棒球比赛，头也不回地答道：“刚好六个礼拜哦！”
我！就！知！道！
“六个礼拜！你在玩闪婚吗？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你是在开玩笑的话，兴许我还会接受这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。”
“好过分，我明明很认真的。”投手投出了第三个球，击球员挥棒落空，棒球直击飞出去，在落地之前被捕手稳稳接住。马场兴奋地一拍腿，欢呼了一声：“好球，三振出局！——我是说，他率真又可爱，和我很合得来，我已经向他求婚了。”
次郎两眼一翻，登时觉得眼神一阵晕眩。
迎面袭来的袭击者扑了个空，肘弯触及地面时敏捷地一个翻身从地上跃起，林的臂弯挎着装了明太子的塑料袋，脊背抵上墙壁，他微微一偏头，对方握在掌心里的匕首没入砖缝，深深地扎在了耳边。
“下盘不稳。”
他阴沉着一张脸，屈起膝盖直接撞上了来人的小腹，大白天被遣出来跑腿的窝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，林甩手丢开塑料袋，伸手抓着男人的小臂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过肩摔。蝶骨率先着地，男人闷哼一声，腰腹猛地战栗起来。他的手指悄悄向衣兜内侧的散弹枪摸去，林猛地抬脚踩上他的手腕，高跟鞋碾过皮肉，腕骨发出了“咔哒”一声。男人痛得整个人颤抖起来，却硬是咬紧了牙关，不敢叫出声。
“蒙面，匕首，散弹枪。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杀手还是怎样？”棱角尖利的鞋尖踢向男人的下巴，生生在喉管里呛出了一口鲜血。“做了见不得光的工作，好歹给我打扮得低调点啊混蛋。”
来不及心疼鞋子上被擦掉的一处漆皮，林的指节探进裙摆，抽出绑在腿上的刀型手枪，击发机对准了男人的脑袋。
他歪过头，嘴角扬起了恶劣的弧度。
“Bye-Bye。”
匕首枪上提前装了消音器，那一发子弹并没有引起什么骚动，巡逻的警察手持对讲机从巷口经过，没有停留。林步履匆匆地绕过满地鲜血走出小巷，他将卷着塑料袋的明太子塞进挎包，从短裙的口袋里抽出了手机。
“我刚说到了哪里了？”
“结婚啊，结婚。”听筒里传来了轻快明亮的女音，“你说你要结婚了，她是个怎样的人啊？”
“‘她’？”林挑起了一侧眉毛，“……你可能搞错了，我的结婚对象是个男的，还是个一脸呆相除了打棒球什么都不会的白痴。”
“诶……有点失望。我还以为至少是个比你好看的小姐姐呢。”
“想多了，比我好看的人太少了。”
“他是做什么的？”
“打棒球。”
“特长呢？”
“打棒球。”
“爱好？”
“……打棒球。”
“……所以你到底为什么和他结婚。”
“谁知道，”他的脚步停在最后一级台阶，门缝里透出些昏黄的灯光，隐隐还有棒球转播嘈杂的的声音。林眯起眼睛，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柄钥匙。
“你就当做，我的脑袋被枪打穿了吧。”
Tbc.
*标出自狄更新《双城记》的第一句：这是最好的年代，这是最坏的年代。
第二棒是 @雍人自扰 请大家激情催雍哥写文ww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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